缓和气氛。
程妄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。
他迈开长腿，从高高的拍卖台上走了下来。
一步，一步，带着冷漠的、令人窒息的压迫感，径直朝着我走来。
现场投来的目光，越聚越多，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来回逡巡。
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。
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极致的屈辱和难以遏制的愤怒。
右手手套下的那道疤痕，像是生了感应，突然灼痛起来，痛彻心扉。
那是三年前那场滔天大火留下的永恒印记。
那场火，烧毁了我从小长大的百年茶园。
烧毁了我成为顶级茶艺师和文物修复师的梦想。
也彻底烧毁了我和程妄那段曾经青涩纯粹，刻骨铭心的爱情。
他在我面前站定。
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。
我被迫抬起头，直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。
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，几乎看不到丝毫温度，像一片冰封的湖面。
但如果看得足够仔细，似乎又能在那冰层之下，捕捉到一丝极快闪过的、复杂难辨的暗流，让我心头一颤，却又无从分辨。
他薄唇微启，声音平直得听不出任何情绪，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：“宋小姐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，“‘晚香’的经营，似乎遇到了麻烦？”
我的心，猛地一沉！
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？
“为了修复这只没人要的破盏，应该欠了不少钱吧？”
旧梦难温他微微倾身，靠得更近了些。
那属于他，却又带着陌生冷冽气息的木质香调，不由分说地钻入我的鼻腔。
“我现在已经是程氏集团的总裁，看在我们‘旧相识’的份上，我可以资助你。”
“资助”这两个字，他说得格外轻描淡写，云淡风轻。
旧相识？
在他眼里，我们仅仅是“旧相识”吗？
那三年的朝夕相处、形影不离？
那曾经刻骨铭心、山盟海誓？
那场几乎要了我们两个人性命的惨烈大火？
这些到底算什么？
“程总的好意，我心领了。”
我几乎是从牙缝里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句话。
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，尽管指甲早已深深掐进了掌心。
“我的茶馆，还撑得住。”
“这只茶盏的价值，也不是程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