悉的声音从树上传来,我抬头望去,只见陈医生挂在树杈上,白大褂浸透了鲜血,他手里攥着块怀表,表盘停在1945年8月15日9点07分——正是我出生的时刻。
“带着表去钟楼,”他扔下表,“指针指向的地方,有你母亲的东西。”
黑皮鞋的脚步声近了,弟弟忽然指着槐树窟窿:“姐,里面有东西!”
树洞里塞着个油纸包,打开后是截脐带,用红绳缠着,绳上挂着个银锁,刻着“长命百岁”,锁眼里卡着根头发,黑色中夹杂着几根白丝。
怀表在我兜里发烫,秒针突然开始转动,“滴答”声里,我听见地下室传来最后一声枪响,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。
弟弟攥紧银锁,莲花胎记发出微光,荒草中的罂粟花苞竟在瞬间绽放,殷红如血。
“走。”
我拉起他往医院外跑,经过挂号处时,戴老花镜的老太太不见了,窗台上的晴天娃娃全被翻了过来,惨白的脸对着我们,嘴角裂开道血口,像是在笑。
医院铁门外,穿黑皮鞋的男人倚在电线杆旁,银质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他抬手看表,正是9点07分。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
男人摘了墨镜,左眼角有道伤疤,从眉骨划到下颌,“我等这一天,等了三十年。”
他掏出枪,保险栓“咔嗒”一声拉开,“把玉佩和表交出来,我留你们全尸。”
弟弟忽然举起银锁,莲花胎记的光映在男人脸上,他猛地后退半步:“你母亲的东西……怎么会在你们手上?”
我趁机拽着弟弟往巷子里跑,怀表指针疯狂转动,最后指向东南方——那里有座钟楼,塔尖上的红星在夜色里格外醒目。
钟楼的门虚掩着,楼梯间堆满了杂物,墙角摆着个摇篮,里面躺着个布娃娃,身上穿着件蓝布衫,领口绣着“慈心堂”。
弟弟刚要伸手去摸,布娃娃突然转头,纽扣眼睛泛着红光,嘴角咧开露出尖牙。
“是阴物做的傀儡。”
我想起婶子的账本,抓起摇篮旁的油灯砸过去,火苗溅在布娃娃身上,竟冒出黑色的烟。
趁它尖叫着后退,我们冲上钟楼顶层,巨大的铜钟悬挂在中央,钟体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,最显眼的那个,正是我和弟弟的。
怀表“当啷”掉在地上,指针停在9点07